趁著林玥不在，我把夏曉清堵在了寢室里。
“是林玥讓你把項鏈塞給楚一凡的？”我直直盯著她的眼睛，不容她閃躲。
她眼皮低垂：“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?！?/p>
“為什么那么聽林玥的話？”我逼近一步。
她抿緊嘴唇，依舊沉默。
“就因為她頂著?；ǖ墓猸h(huán)？站在她身邊，能蹭到點別人注視的余光？”我的聲音帶著冰碴。
她的手指無意識地絞緊了衣角。
“還是因為她爸是教育局的大官，你爸得仰人鼻息，所以你才心甘情愿當她的——”我刻意停頓，清晰地吐出那兩個字，“舔狗？”
“你！”她猛地抬頭，像被這兩個字狠狠燙了一下。
“像你這種…孤僻又沒爸媽的人，根本不會懂我的處境！”她反擊道，聲音因激動而發(fā)顫。
“如果融入圈子的代價是看人眼色、搖尾乞憐，”我扯出一個沒有溫度的笑，“那孤僻也沒什么不好。”
她看著我，像在看一個無可救藥的怪物，“你現(xiàn)在在學校可以任性，等長大了到社會上還這么不合群，會被當成怪胎！”
不愧是教導主任的女兒，連指責都帶著居高臨下的說教口吻。
局外人總愛輕飄飄甩一句“長大了會如何”，他們哪里懂得，光是掙扎著“長大”這個過程，對我來說就已經(jīng)耗盡了全力。
“長大了的事，留給長大的我頭疼。我只管當下?！蔽医財嗨脑掍h，看著她。
“你想看林玥吃癟嗎？”
她的睫毛劇烈地顫動了一下。
夏曉清最會模仿林玥的筆跡，每次林玥懶得寫作業(yè)，都是她代筆。
我讓她模仿林玥字跡給楚一凡寫一封告白信。
“為什么不是尹敘？” 她突然抬眼，語氣里帶著點探究。
“有話就直說?！?/p>
“你是不是…喜歡尹敘？”她終于問出口，眼神復雜。
林玥果然什么都跟她說了。“她還跟你講了什么？”
她猶豫片刻，低聲道：“她說…你暗戀尹敘，私下…糾纏他?！?/p>
“那你呢？” 我忽然笑出聲，胸腔里像堵著團火，燒得喉嚨發(fā)緊 —— 果然，在所有人眼里，我連喜歡尹敘的資格都沒有。
“你幫她遞項鏈時，就沒想過楚一凡是你自己喜歡的人？”
她的臉 “唰” 地白了，眼淚突然滾下來：“我根本不知道盒子里是你的項鏈…… 她只說是要給楚一凡的東西?！?/p>
原來如此。
“我沒有纏著他?！?我擦掉她濺到我手背上的淚，語氣平靜，“是他追的我。”
“你瘋了？！”她震驚地瞪大眼睛，仿佛確認了什么，“我早就覺得你有點…不太正常。”
“信不信由你。”我懶得解釋。
“不過，”我話鋒一轉(zhuǎn)，盯著她，“如果收信人是尹敘，效果可就大打折扣了。”
“想想看，楚一凡現(xiàn)在名聲爛透了，要是全校都知道他們捧在手心的?；ㄅ瘢尤谎巯箍瓷狭诉@么個東西……”我故意拖長語調(diào)，“那場面，該多有趣？”
夏曉清定定地看著我，半晌，吐出一句：“姜若蛟，你還真是…惡毒?！?/p>
我勾起唇角，回敬她一個毫無暖意的笑容：“謝謝夸獎?！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