果然，后半夜，靜梧宮迎來了第三位訪客。
來的不是太監(jiān)，不是宮女，甚至不是任何有著明確身份的人。只是一個穿著夜行衣、身形融入陰影里的存在。他/她出現(xiàn)得毫無征兆，如同從地底冒出，避開了所有親衛(wèi)的視線——或者，那些親衛(wèi)根本就是默許了他的進入。
一枚小巧的、沉甸甸的、觸手冰涼的金屬令牌，被從窗縫無聲地塞了進來，“嗒”一聲輕響，落在我的腳邊。
我彎腰拾起。
令牌是玄鐵所鑄，樣式古樸，上面沒有任何花紋徽記，只刻著一個數(shù)字——“七”。
除此之外，再無他物。
我攥著那枚冰冷的令牌，心臟在胸腔里沉重地跳動。這不是來自沈家的信號，沈家不會用這種方式。這更像是……某種見不得光的、游走在宮闈陰影里的力量，遞過來的一把鑰匙，或者一個試探。
“七”？
什么意思？編號？日期？還是某種暗語？
我下意識地摩挲著腕上的佛珠，冰涼的木珠和更冰涼的玄鐵令牌貼在一起。太后、皇帝、皇后、神秘的投毒者、現(xiàn)在又多了這影子的力量……這潭水，比我想象的更深，更渾。
我將令牌仔細收好，和那截狼毒草根放在一起。
一夜無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