殺意如同實(shí)質(zhì)的寒流，瞬間充斥了整個狹小的空間。朱九臉上的恐懼驟然凝固，緊接著，

那驚惶的神情如同潮水般褪去，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極其古怪的平靜，

甚至…帶著一絲詭異的釋然和解脫。他猛地從破舊的木凳上站起身，

動作竟有幾分與年齡不符的利落。他沒有后退，沒有求饒，反而向前一步，

沾滿污垢的手指顫抖著，探向自己油膩膩的衣襟內(nèi)側(cè)。這個反常的舉動讓我的動作微微一頓。

按在刀柄上的手指沒有立刻發(fā)力。朱九枯瘦的手指從懷里掏出了一件東西。

那東西在昏黃的油燈下，反射出暗沉而溫潤的光澤。不是武器。是一塊令牌。巴掌大小，

非金非玉，材質(zhì)奇特，觸手溫潤中帶著一絲金屬的涼意。令牌正面，

浮雕著一座險(xiǎn)峻孤峰的圖案，正是攬?jiān)路?！峰頂之上，一輪明月高懸。這圖案線條洗練，

卻透著一股磅礴大氣。令牌背面，兩個古篆大字深刻其中，筆畫遒勁，

力透牌背——“盟主”！秦嘯天的盟主令牌！這塊象征武林至尊權(quán)威的信物，

此刻竟出現(xiàn)在一個盤踞在污穢陋巷、靠坑蒙拐騙度日的“鐵算盤”朱九手中！

朱九將那令牌高高舉起，如同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浮木，又像是在展示一件至關(guān)重要的證據(jù)。

他枯瘦的身體因?yàn)榧佣鴦×翌澏?，臉上那詭異的平靜被一種豁出一切的瘋狂所取代，

小眼睛死死地盯著我，聲音嘶啞尖銳，如同銹蝕的鐵片在摩擦，

每一個字都帶著血沫噴濺而出：“他…秦嘯天！他才是叛徒！

他才是勾結(jié)外寇、出賣同道、圖謀打敗武林的幕后黑手！

當(dāng)年…當(dāng)年你沈家滿門…也是他…”他急促地喘息著，話語因極致的激動和恐懼而破碎不堪，

“證據(jù)…令牌就是信物！你爹…你爹就是發(fā)現(xiàn)了這個…才…”話語戛然而止。

一道匹練般的刀光，毫無征兆地乍然亮起！狹長的直刀，如同蟄伏已久的毒蛇，

在昏黃的燈光下劃出一道短暫而凄厲的亮痕。刀鋒撕裂空氣，

帶起一聲短促到幾乎可以忽略的尖嘯。朱九后面的話被永遠(yuǎn)地堵在了喉嚨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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