任由他們半攙扶半押解地帶離了這個剛剛發(fā)生過靈異事件的辦公室。走廊的燈光慘白而漫長，

每一步都踩在虛空中。審訊室。冰冷的金屬椅子。刺眼的頂燈。

單向玻璃反射著模糊不清的光暈，像一只巨大的、沉默的、窺視一切的眼睛。張猛坐在對面，

攤開筆錄本，神情嚴肅?！靶彰?？”“行決?！薄芭c死者柳如煙的關系？”“夫妻。

”“現(xiàn)在，陳述你的作案經(jīng)過。時間、地點、手段、動機?！泵恳粋€問題都像冰冷的針，

刺向我混沌一片的大腦。我張了張嘴，喉嚨干澀發(fā)緊。作案經(jīng)過？我根本不知道！

那只是一個在巨大壓力下崩潰的、絕望的承認！可話已出口，覆水難收。

我該如何編造一個“合理”的過程，去填滿這個我親手挖下的、名為認罪的深淵？

“我……” 我艱難地吞咽了一下，目光無意識地游移，

試圖在混亂的腦海中捕捉任何一絲可以編織謊言的碎片。視線掠過張猛嚴肅的臉，

掠過他一絲不茍的制服，掠過他放在桌面上的手……就在這時，我的目光，

不經(jīng)意地掃過審訊室側后方那塊巨大的單向玻璃。玻璃像一塊深色的幕布，

映照出審訊室內(nèi)模糊的倒影：頂燈刺眼的光暈，我蒼白扭曲的臉，

張猛低頭記錄的側影……還有——張猛身后墻上，

為了固定監(jiān)控線路而釘著的一塊小小的、不起眼的金屬板。那光潔如鏡的金屬板，

在頂燈的照射下，恰好將張猛低頭的側臉，清晰地反射了出來。如同慢鏡頭回放。

那張映在金屬板上的側臉——那鼻梁的弧度，下頜的線條，

甚至鬢角幾縷不服帖的頭發(fā)——與我腦海中那個深夜監(jiān)控錄像的截圖，

著深色夾克、戴著棒球帽、在昏暗車庫費力拖拽沉重旅行袋的男人……完美地重疊在了一起！

轟——?。?！仿佛一道無聲的驚雷在靈魂深處炸響！所有的混沌，所有的恐懼，所有的絕望，

在這一瞬間被這道刺眼而冰冷的真相之光，劈得粉碎！血液在血管里發(fā)出奔涌的咆哮，

又在下一秒凍結成萬載寒冰！一股足以凍僵骨髓的寒意，從腳底瞬間竄遍全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