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者這才抬頭，渾濁的眼睛里閃過一絲精光："二月蘭，又叫諸葛菜。

顧...顧府后山曾有一大片。"他差點(diǎn)說漏嘴！顧傾雪心跳加速，

但面上不顯："李伯好眼力。這花在北方可不多見。""是啊..."李伯低頭繼續(xù)松土，

聲音幾不可聞，"小姐長得真像夫人。"顧傾雪眼眶一熱。他認(rèn)出來了！

這個老人確實曾在顧府當(dāng)差，而且記得她和母親。"李伯，"她蹲下身假裝整理裙擺，

壓低聲音，"可還記得顧府書房窗外那株老梅？

"李伯的手微微發(fā)抖："記得...老爺最愛在梅下?lián)崆?，彈的就是《陽關(guān)三疊》。

"暗號對上了。父親確實有個習(xí)慣——每年第一場雪后，都要在梅樹下彈這首曲子。

"花廳后面有個小倉庫，"李伯突然提高聲音，"姑娘若要尋安靜處練琴，那里不錯。

"顧傾雪會意，道謝離開。她剛走幾步，就聽見假山后傳來窸窣聲——有人偷聽！

她不動聲色地繞到假山另一側(cè)，正好看見一個丫鬟匆匆離去的背影。是陳夫人派來監(jiān)視她的？

還是...攝政王的眼線？下午的琴課結(jié)束后，陳夫人特意留下顧傾雪："姑娘琴藝不凡，

不知明日可否在宴會上獻(xiàn)藝一曲？"顧傾雪心頭警鈴大作。在眾人面前彈琴，風(fēng)險太大。

但拒絕又顯得可疑..."民女榮幸。"她低頭應(yīng)下，"只是怕技藝粗淺，有辱清聽。

""姑娘過謙了。"陳夫人微笑，"就彈《流水》如何？正好與媛兒的《陽關(guān)三疊》相呼應(yīng)。

"《流水》技法繁復(fù)，能展現(xiàn)琴藝又不至于暴露身份。

顧傾雪暗自松了口氣："但憑夫人吩咐。"離開琴室，顧傾雪借口如廁，

悄悄溜到花廳后的小倉庫。這是個堆放雜物的小屋，窗戶正對著后花園。她剛推門進(jìn)去，

就被人一把拉住——是蕭衍！"噓。"他捂住她的嘴，示意她看窗外。透過窗縫，

顧傾雪看到李伯正與一個黑衣人低聲交談。那人背對著窗戶，看不清面容，

但腰間掛著的令牌卻清晰可見——攝政王府的腰牌！"他..."顧傾雪聲音發(fā)顫。

"不一定是你想的那樣...